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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 情

2000-09-16 来源:生活时报 赵先知 我有话说

真个是“下雨天留客”。这简易级的土公路晴通雨阻,好歹要住上几天才行。我十分不情愿地独自躲在客房里,倾听着窗外的沙沙冷雨,焦急地盼望着天晴启程。

这时,“吱”的一声,房门开了,那只热情好客的小花狗“花仔”又钻进来了。

“花仔”摇晃着尾巴,先用鼻子警惕地把满屋每个角落仔细地勘察了一遍,确认并无毒品投放或定时炸弹暗藏等谋杀嫌疑,然后才打了个响鼻,来到床前深情地望着我,意思是叫客人对安全工作放心,又好像是在询问客人,还有哪些地方服务不周到,尚需改进……

看到“花仔”这般殷勤劲儿,使我想到了我那位曾经十分要好的亲戚,也就是这家房东的老板——孩子她二舅——而我现在只能称他为房东了。

前几年,我在一家国有企业供职,房东便由我介绍在厂里做工并随我一起生活。几年来一直由我无偿提供食宿,并介绍谈对象结婚,直到扶助其成家立业。

那时候,每逢我来此地,如同大旱之年盼来了及时雨,热情程度难以言表。本人是神气十足的座上宾……

如今,昔日的风光荡然无存。生活招待是打发乞丐的“嗟来之食”,当初那迎接欢送的“三军仪仗队”,现精简得只剩下“花仔”作为代表了,此时,它是我唯一的相知。

——因为,企业倒闭,本人成了无业游民,“穷则思变”的老婆也“跳槽”了,这房东也只得卷起行李“夫妻双双把家还”。

出于伦理以及子女关系的原因,我与房东的交往在形式上还得暂时维持。在生活上,我并不挑食,而且十分喜欢农家清淡纯朴的生活。但此时端起饭碗,扒了两口,思前想后,便觉哽喉,只好借故胃痛,丢下饭碗让“花仔”享受了。

“花仔”于是更喜欢我。

从那时起,走这门亲戚,我便辞去客餐招待,而是预先揣上几袋方便面,以便“备战备荒”。每次还特邀“花仔”共同分享,承蒙它青睐与关照,我得以此作为酬谢礼物报答它。

总算等到天晴,我也该走了。也许“花仔”知道我这是最后之行,破格地送了我五里多路,直到我上了公共汽车,它还依依不舍地站在路旁。为了表达感激之情,我又将仅剩下的一袋方便面扔给了它。

车开了,“花仔”并没有去衔那袋方便面,而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,目送远去的客人。如今,时隔数年,脑海中关于房东的印象日渐模糊,只是对“花仔”越发记忆犹新。“花仔”,你还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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